甜粥顾郎。

江湖人称甜粥顾郎,高甜菇月。

戚顾·褴褛

 
   “烟波里成灰,也去的完美”
AU。牵丝戏梗。伪前世今生。
ooc一万级预警,高甜,糖尿病患者慎入。
一切感觉不对的地方见后记。

  “顾公子——” 
  他又从梦里惊醒。
  冷汗黏腻,顾惜朝鬈发贴鬓,虚搭的烧焦熊皮挣落一半,双目除却庄肃佛像,无物可入,怕也是无人可入。
  此处山野荒庙,经牖外窥,只见森然萤火流窜深林,隐隐鸦鸣狼嚎,寻常人到此,怕早已骇得冲将出去。
  可惜顾公子不惧,但未必欢喜。
  纵孤身上道,也不需魑魅魍魉作陪。
  他梦见一个人,熊皮,佩剑,眉目冷峻。
  一时前世今生交错,顾惜朝似困于时间洪流中,不可脱身。恍惚那人回头来看,倏尔冰消雪融,万木逢春。
  再没有同这人笑得一般真挚的人。
  魂牵梦萦四字,若要写,写出来便是这个模样。
  又转瞬变更天地,火光炽烈,照那人眉梢一丝笑意通红,须臾燃成灰烬,连一角碎屑都拾不起。
  戚、少、商。
  顾公子平生作偶十数,唯一用情至极,好似前世天煞孤星,末了孤注掷温柔。

  顾惜朝雕偶,少有这样专注的时候。
  他习惯将雕成的偶随手一扔,然便是敷衍,也有昳丽面容,该要人赞一声鬼刀。只是顾公子行事,向来只顾自己高兴,哪管人家怎做评论。
  他这次刻就,便再也不碰那些个烂木头,自力更生,实在手疼。
  想到此处,顾惜朝将刻刀捏得仿佛一柄杀人的刀,分明秀气十分,偏要横生杀伐。
  刻的是什么人?
  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。只是隐隐约约,朦朦胧胧,前有天神领路,教他五指牵引。
  避居闹市一隅,终日挥刀圆梦,顾公子呕心一年,还真是沥血做成了命定的一尊偶。
  这偶颀长身形,谁知顾公子左看右看,总以为差上一分。
  于是千金一散,添置熊皮,陡然成了臃肿儿郎。
  这大概是顾惜朝最满意的作品,满意到将当年偶得的一本秘术,施加其上。而所谓秘术,不过是让死物得生之法。
  也仅仅是顾惜朝口中的不过二字。其中因果纠缠,天知地知。
  可这并不妨碍顾公子期待。
  他随意坐在一堆木屑里,一手玩刀,却不看刀,而在看偶。
  “……”
  星白两鬓,微陷笑涡,都因这一眼,遽然生动起来。就连顾惜朝也为之一愣。
  “这位书生真是一表人才,器宇不凡。”那偶双眸圆亮,好似真的活人。
  “你...也是一派英雄气概。”顾公子也不吝夸自家的偶。
  倘若真有天意,那天意便是告知。
  告知这是戚少商。
  不知来处,不知去处,为他而来,为他而去。

  顾公子得了一个苦力。
  上得厅堂,下得厨房,只是并没有厅堂给他,厨房多半也是天地为炉,更不用说这人做出来的饭不能吃,毒死人。

  “惜朝,醒醒。”戚少商撩开帘子,探进来轻唤一声。
  “有什么事?”好在顾惜朝只是小睡,假使半夜叨扰,便拿小刀扎他个透心凉。
  “有人找你。”戚少商再拨开一点,动作流畅,没有丝毫停滞。
  顾惜朝长眉一挑,自鼻腔里嗤出一声“找我的人多了去。他算什么人?”
  “剑客,”戚少商一眼看见那人手中持剑,姿势却怪异“又不像是。”
  戚少商好似什么都懂,但看时日,只能当襁褓婴孩,但顾惜朝不好奇,他高兴。
  “那就当他上门送剑。”顾惜朝往外一瞥,按住戚少商熊掌,跳下车去。
  恰逢顾公子好心情,只抢剑来,不算过分。
  戚少商勒紧缰绳,躬身往车厢取出顾公子的佩剑。
  这不该是他的剑,反而应是自己的剑,顾公子应用轻剑,翩若流云,日照惊鸿。
  但戚少商仍把剑递给顾惜朝。
  那头不是剑客的剑客甫见顾惜朝,立时抽剑出鞘,一瞬寒光,映是顾公子冷厉唇锋。
  见血不收,一剑封喉。
  再还剑,便只剩顾公子悲悯的笑。原来熟人,送他早登极乐,免得春风生草。
  顾惜朝忽然回头问他“你给我递剑?”
  戚少商哎了一声“我给你递剑,难道不是应该的事?”
  不应该。
  你该拦我。顾惜朝将地上的剑捡起,笑上一声,不无讥诮“噢,那确实是。”
  “我去抓鱼。”原来日薄西山,是时候祭庙。顾公子看人背影,抬手将自己的佩剑掷在戚少商面前三尺。
  “逆水寒。”
  金乌余辉里戚少商持剑侧身,笑弧一深一浅,眉眼飞扬。
  如是亘古,如是千秋。
  大抵顾公子作恶万种,罄竹书断,才得生世劫数难逃。

  戚少商果真捉鱼功力一流。
  不过半刻,叉回两条肥鱼。锦鳞借得残阳,甩了他衣襟星点血水。
  “惜朝,交给你了。”倒也不羞——顾公子睨他一眼,将竹条串进鱼身。戚少商干这种事,总是破了苦胆,连累顾公子一起吃苦。
  顾惜朝车上摆了香料,懒得抬脚,便斜飞眼刀,明晃晃是差人干活。
  虽说戚少商不能吃,然而可以看着,但他从不离火旁的顾公子太近。火何其凶,连肺腑都要一一烧过。
  也许真是鬼使神差。
  顾惜朝正专注烤鱼,戚少商连脚步声都省,摸到他家公子身后,对人光中颊侧,偷啄一下。
  顾惜朝险些把鱼拍他脸上。
  天底下有谁能让玉面修罗变成红脸,一定是戚少商无疑。
  “你再来一下。”
  顾惜朝觉得自己可能是邪祟附体。
  戚少商以为自己多半是幻听幻视,但公子吩咐,义不容辞。
  于是顾惜朝扬手往他肩上环木一推,戚少商一时没稳,背抵翠竹,顾公子顺势欺上。
  “惜朝,我……”
  “闭嘴!”顾公子气煞,心想胡乱说话,就把他丢进火里重造。
  戚少商叹了口气,顾公子历来口是心非,他已练就神功,见怪不怪。
  抬目望去,是顾公子两颊一抹绯红。暮色虽合,这两撇却平添亮色。
  “惜朝,人如何?”
  “我的,不是我的。”
  “非人如何?”
  “你可以直接问,你如何。”顾惜朝哼笑。
  顾公子不识爱,也无恨上心。或许他不是此间人,只做得大梦一场。
  当谢戚少商,撩拨秋水,吹皱冰湖。

  转眼月升斗牛,清晖皎皎。
  顾惜朝嘴唇翕张,不知念得何方咒语。五指飞动,戚少商仿佛窥见丝线拉扯,不由自主,动弹起来。
  顾惜朝且退三步,目下丈量,又觉不够,便再退三步。
  逆水寒出鞘。
  戚少商在朗朗月光下舞剑。
  顾惜朝端详许久,爬上车拿下把三弦。琴身古朴,尾端一痕裂缝。他拨动两下,琴音零落,琴声郁挹。
  一缕轻愁映在戚少商眼中。
  但很快他又为顾公子而笑。操偶师支配木偶,又怎能不叫完美。
  顾惜朝道“我的人。”
  他收琴,觉得很想喝酒。因为杜康好物,有烟霞烈火。最妙炮打灯,可这不掺水的烈酒无处可寻。
  戚少商有刹那怔忪,随后他发现操纵已停。
  于是眼神一动,飞身按倒顾公子。
  耳畔虫嘶兽喘,头顶玄穹玉盘。
  人世间一切风花雪月,尽数藏于眼波。
  戚少商低头端详他眉眼,不知怎么,张口便是一句“我没把你当知音。”
  顾惜朝呼吸错乱一拍,倏尔咬牙,自齿隙漏出一声嗤。
  “我拿你当心上人。”他又俯身捂住顾惜朝平素凌厉的一双鹰目,捂得严严实实,却又要人眼里满满当当是他。
  顾公子的唇果然丰润,吮咬颇有滋味。
  “你必定在我心上刻满惜朝二字,我的顾公子。”
  不然缘何一见如故,生万千欢喜心。
 
  天光大亮。
  戚少商酒足饭饱,顾惜朝尚未睡好,但顾公子并没有恼羞成怒,也没有古井无波。
  只因他根本无暇去想。
  顾公子斜靠厢壁,腹诽过戚少商祖宗,也没想自己就是,继续差人赶车,去往金陵。
  “去做什么?”
  “放火。”
  戚少商想顾公子果然是仇雠满天下,不过顾公子爱杀人他递剑,想放火他添油。
  也算是天生一对。
  想来想去,只好将顾公子的帘子掖好,免得透风。
  戚少商不知顾公子正拔当日抢来的剑。剑身轻巧,剑锷锋锐。顾惜朝信手将拇指抹过,鲜红艳色蜿蜒成线。他或许见过这把剑。在一片高粱地,剑势疾去,谷穗乱飞。
  梦里此剑叫做无名。
  风飞鬈发,袖翻张狂。他道“要杀戚少商,就要比他更快。”
  无疑这是教他疑惑之事。他从未想,他甚至只愿和戚少商把酒言欢。
  梦里梦外,一样期许。他是顾惜朝,他知道。
  等他身上债都收完,便可拉这人隐于市肆,寻一坛炮打灯,待月明星稀,再弹一夜三弦。
  顾惜朝把剑搁置,啃起车上摆的野桃。四月天气,初发新果,酸酸涩涩。
  他只好拿出刻了十来天的木雕继续赶工。
  是谁说再不碰木料,却又为人破例。

  康庄大道,一路平坦。前望一里,便是金陵,依稀炊烟直上,想也有参差十万人家。
  顾惜朝选择直奔江南沈家庄。
  他很不喜欢这个地方,也说不上为何结仇,仿佛天生并不对付。
  尤其是总部六分半堂的堂主沈妙音。天下为沈妙音美丽所迷的人太多,头脑一旦昏聩,留下的只是色胆。
  他二人到沈家庄时,门户紧闭,守卫倒松懈。
  是沈妙音的局,抑或解听风的计?
  自那日不是剑的剑客死去,沈妙音就理当收到消息,鸿门设宴,请君入瓮。
  可惜他并不打算进沈家庄。
  顾惜朝同戚少商指点沈家庄最高的塔。他好人好事做惯,怎会不好心替沈妙音销赃。纵是那堆霹雳弹早已运去开封,阖府一烧,零零散散,也是惊天风景。
  “戚少商,”顾公子拿逆水寒剑柄戳他“不消你放火,只需将这几个玩意往中心一扔。其余的事,我来解决。”
  “看来他们碍了顾公子的事。”戚少商从他那拿过东西,仔细一瞧,居然也是霹雳弹,只是引线颇短。把玩两下,他那木头脑里竟有混乱片段,搅得神思混乱,连手也不太好使。
  顾惜朝不回话。
  戚少商飞身上檐,躲开小卒视线,正好落在塔的正中。
  这也不应是塔,只是较两旁而言高。他方才投了下去,顾惜朝便接上一个火折,立时拉他出了沈家庄范围。
  戚少商只听身后碰的一声。
  浓烟滚滚,妇孺哭嚎,安宁的沈家庄登时喧闹成一片凄惨。同时他听见一阵风铃声,伴着香帐的脂粉味,还有女人在唱歌。
  顾惜朝脸色一变,他立时堵耳,看一眼戚少商,又觉没事。
  只是这一瞬的大意。
  六分半堂总堂主,沈妙音。解听风在她身侧,不见愠怒,面无波澜。
  沈妙音的确是妙音,黄莺的嗓。
  “顾公子,许久不见,拿沈家庄撒气?”她又转向戚少商,惊艳地笑了一下“这位壮士看顾公子滥杀无辜,还要助纣为虐,真是敬佩。”
  解听风道“来迟一步。”
  顾惜朝连答都懒得答,戚少商则困于噩梦不得脱身。
  沈妙音仍旧嘈杂“沈家庄同顾公子无仇无怨啊——”
  无名出鞘,逆水寒出鞘。顾惜朝的错愕几乎是溢满了心肠。
  逆水寒!
  更甚是他直接敲上顾惜朝的后颈。
  沈妙音莞尔,对戚少商唱起了歌。可惜戚少商只解顾惜朝,直接将人抱走。

  石洞昏暗,只挂在壁上的烛跳着青光。
  顾惜朝转醒。
  他想大笑,放声大笑。这才是戚少商。
  不拦他杀人不挡他放火,沈妙音助纣为虐四字太好,好到他竟不知反驳。
  “顾惜朝。”
  他应声望去,戚少商的眼正泛红,他一刀一刀雕出的那双眼睛,他会认不出写得什么。
  好,好,好。
  不过是一个沈妙音,总算柔肠侠骨全勾,戚大侠肩担八百,准备惩治恶徒。
  可是这明明是他的偶他的人。难道是前世遗留的恨?又凭甚要他今生来受!
  “你还嫌血债不够多吗!”
  逆水寒的确快剑,抵人脖颈,不带戚少商唇的温度。
  “碍事。”顾惜朝反而快意。
  不曾想戚少商又立即丢手,踉跄倒退,几乎跌坐在地。
  究竟是江湖落拓的顾惜朝,还是骄阳似我的顾惜朝。
  他认出雷家庄,认出毁诺城,认出神威镖局,认得千百个为顾惜朝所杀的人。
  很快他又想起月暖花芳,顾公子卷发铺了一肩,阖目小睡。
  今时今日,顾惜朝又记得什么?
  倒是他错乱非常,拿起逆水寒就想给他的顾公子一剑。一剑了结。
  统统了结。
  恨虽无从安置,情也无处可放。
  除却将顾惜朝抱得死紧,竟已没有任何逃脱的办法。
——是那时他给自己设了局,局名顾惜朝,死局。
  也是一场美梦。
  他想给顾惜朝更好的人生。可惜按耐不住,偏要自己横插一脚,才为这一局添上变故。
  引子是沈妙音,或说雷纯的歌,而变故,是戚少商。
  连云寨大当家,神龙捕快,金风细雨楼楼主。
  是知音,又不甘只为知音。只可惜再没机会不做知音。
  (拉灯,微笑)
 
  即使云雨翻覆,亦有苦处不可说。
  更要紧是此地不宜久留。
  而麻烦是顾惜朝自昨日便已不再理他。人若硬冷,即成坚冰,非熊熊烈火不可消融。
  戚少商只好连抱带背在山脚寻到一处破庙。
  他走时匆忙,将马车丢在了沈家庄外。幸好车上并无什么重要物件,顾公子心上的东西,一贯只带在身上。
  戚少商又算否有幸,尚在顾惜朝身侧。
  他以为顾惜朝是气极,其实没有。就好像将死之人成天想着自己哪天要死,不过是死期来临,反而一身轻松。
  看似完美,实则处处不美。然而不美也能教人沉溺其中,不可自拔。 
  “惜朝——”
  “惜朝——”
  戚少商连唤了两回。顾惜朝捏着袖子里的东西,眼神空茫。
  不是你死,就是我活。是不是这才是天命?
  是不是?

  木身敏锐,戚少商忽而嗅到了烟气。
  他立时提逆水寒冲出寺门,果然院前堆柴,已有青烟盘旋,门外也聚得二十来个人。却并没有沈妙音,也没有解听风。
  没有雷纯,没有狄飞惊。
  他的梦已然要醒,那若他提前退场,能否给顾惜朝留一个自在的世界?
  来的人也算是武林好手,戚少商也曾面临以一当十的局面。
  只是从未像今天这般焦急。
  他恨不能有四只手,四只腿,将妄图惹顾公子不快的人赶走,却又发现自己才是最惹人不快的。
  ——最可笑不过,最可悲不过。

  他不喜顾惜朝滥杀无辜,但他手中的剑也在饮血。
  直到这院外只剩下一人,一人不能做什么,戚少商也不准备赶尽杀绝。
  可是这个人狞笑起来,随后戚少商回身看见破庙的火光。
  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——”
  掩人耳目,调虎离山。真正想除掉的还是顾惜朝。
  戚少商骇然暴起,恰逢顾惜朝也觉不对,立时要往外冲。距院门不超十步。
  戚少商与他打了个照面。于是当机立断,一掌将顾惜朝推出院门。
  横梁折断,榱椽撅倒。
  火势陡然冲天。顾惜朝早已回神,房顶上泼油的武林人被他一剑对穿。
  话在嗓里一滚,几成嘶吼“出来!”
  木头烧焦的气息散开。
  一柄剑却哐当一声砸在他面前,庙内依稀戚少商当年笑意。
  “顾公子。”他道。
  “如果你不是顾惜朝,我不是戚少商···”
  “那你我就可以看尽三秋桂子,十里荷花。但你我若不是,岂非一件憾事。”
  黄粱美梦最是可怖,也好过相思相望不相亲。
  也许火太热,戚少商觉得心火沸腾,此话不说,无时可说。
  “顾惜朝。”
  “我想做你的心上人。”
 
  “戚少商——!”
  顾惜朝拄着剑,颓然跪于地,袖间刻刀滑出,连带刻了多日的木雕一并零落。差一刀完工,焉知不是再不用完工。
  焉知不是死生。
  被烧的人是不知,可是看客,能见火舌舔舐,寸寸焦黑。
  “大当家...”
  他也不过凡人,哀恸至极,方知早已泪流满面。

  惊雷乍响。
  顾惜朝理好那件熊皮大衣,妥帖收进包袱,踏出山庙一刻,他竟不知去往何方。
 



HE:
  戚少商一梦醒来。
  这梦冗长,却又很美。但他实在不记得究竟有什么。
  “咚咚咚——”
  戚少商应声请人来。是铁手。
  铁手身后还跟了一个人。青衣,鬈发,笑且张扬。
  “顾惜朝忘了很多事,你冷静点。来,这位是...”铁手同顾惜朝说。
  却不想顾惜朝道:
  “戚少商,我记得。”
  戚少商忽而笑了一下,他也记得。
  心上人。

后记:反正就是戚少商做了个梦。梦里小顾是个非常放飞自我的人,过得挺好挺愉快,但是他自己不甘心,于是就成了小顾的偶,本来要并肩山水的,结果被雷纯(沈妙音)搞得想起了仇。想杀小顾。想杀主人的偶怎么能留着呢?他又哪里忍心动手。那就只好把自己弄死了。中间沈妙音那边这么轻易得手是因为,戚少商就想让小顾放飞下自我。其实是懒得写!完毕。吃糖就好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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